死亡是一个必将到来的盛大节日。
它终将到来，我们无从躲避。
这不是沈瑶第一次看见身边的人死亡了，前世躺在医院里，她见过了太多人的死亡。
有前一天还和她聊得高高兴兴的老奶奶，第二天就被送入急诊室再也回不来；有认识的大叔，被家中孩子分家产的吵闹气得心脏骤停；有一起玩耍年仅十岁的小孩，因为绝症而离她而去。
但是，这却是洛阳学院的学子们第一次亲眼见证身边熟悉的人死亡，而潘灵雁是看着曹先生在她面前逐渐失去呼吸的人。
沈瑶看着哭成一片的众人，心中悲戚。
“是我不好，我答应了徐先生要好好照顾曹先生的。”潘灵雁蹲在地上埋着头抹眼泪，“是我没有照顾好曹先生。”
徐先生拉着潘灵雁，心底是说不出的心疼，眼眶发红，“孩子，不是你的错。”
是他让她留下来照顾曹生的，却没有想到让她直接见证了曹生的死亡。
他懂那种见到至亲之人死亡时的难受，连他都无法免去心底的悲痛，而潘灵雁还这么小，不该见识这些。
“是我的错，就是我的错，我不该把那封信拿给曹先生看的，曹先生问我外面的人都在说洛阳学院一些什么？他问我……洛阳学院是不是……是不是真的要被青山书院的钟离义接手了？他让我告诉他外面的人是不是……都在骂洛阳学院？我不敢告诉曹先生，我不敢说，呜呜呜……”潘灵雁哽咽着，“就是因为我把信拿给曹先生，还不敢告诉曹先生，曹先生才吐血的，就是因为我，呜……我当时不应该支支吾吾的……我当时要是不支支吾吾的，曹先生是不是就不会吐血了，曹先生是不是就不会死了？”
徐先生脸色苍白，胸口堵着一口气，“孩子，这不是你的错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我不该把信拿给曹先生看的……不应该的……我不该好奇桌子上的信。”潘灵雁念叨着，心底绝望又崩溃。
如果当时她没有好奇桌子上的信，不去问曹先生，曹先生就不会发现那封信，就不会生气，都是她的错……
而徐先生却愣住了，“什么信？”
潘灵雁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，“曹先生说……洛阳学院绝对不能并入青山书院……曹先生说让我们好好跟着师傅学习……”
上面写的是——“望师兄身体健康，还能回洛阳学院。”
明明是普通的一句问候，徐先生却怒了，署名是“钟离义”。
曹生是徐先生多年的好友，和曹生一起相处多年，他知道曹生是什么样的人。
想必是曹生看到这封信，又想到了钟离义说过的洛阳学院会并入青山书院的事情，气急攻心而死。
如果今日钟离义没有故意来刺激曹生，曹生说不定就不会死！人渣！畜牲！当年偷了曹生的诗稿，还反过来污蔑曹生，猪狗不如！如今曹生已经病成这样了，还故意来刺激曹生！刺激一次不够，还留下一封信？
徐先生瞬间怒火涌上心头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，“洛阳学院肯定不会并入青山书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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